5月6日,从第三届三毛散文奖组委会获悉,高邮市作家协会主席、青年作家周荣池的散文作品《节刻》荣获第三届三毛散文奖单篇作品新锐奖。在奖项公布后,笔者联系了周荣池,就本次获奖以及他长期以来扎根农村、书写乡土的创作经历进行了采访,了解这一位用文学“为乡土立传”的青年作家以及他书写乡音、乡情、乡愁的故事。 607部(篇)名家力作中脱颖而出 三毛散文奖是以浙江定海籍当代女作家三毛命名的散文类文学奖项,历经三届打造,已在海内外产生重大影响,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电视台、凤凰网等40余家境内外媒体多次作专题报道,网络点击量累计达千万人次。目前该奖项已与郁达夫小说奖、徐志摩诗歌奖并列为浙江省三大文学奖项之一。据悉,第三届三毛散文奖自2020年4月20日启动征集至10月底截止,共收到607件参评作品。其中散文集216部、单篇散文391篇。三毛散文奖规定每位作家只能寄送1部(篇)作品,因此607件参评作品意味着有607位国内外作家参与。第三届参评作品作者有来自中国大陆及台湾地区、澳门特别行政区的作家,还有来自美国、加拿大、德国、马来西亚、澳大利亚、瑞士等地的华语作家。 本届三毛文学奖评奖活动终评专家组由中国作协副主席张炜担纲主任委员,陆春祥、彭程、洪治纲、潘向黎、蒋蓝、来其等知名作家、评论家参与审读评选。经审读委、终读委两个专家团队为期5个多月审读,初评、终评会上共10次研讨和12轮实名投票,最终评选出散文集、单篇散文共26部(篇)获奖作品。韩少功、韩小蕙、徐海蛟、盛林(美国)、胡竹峰、王剑冰、龚曙光、塞壬(黄红艳)、育邦(杨波)等名家26部(篇)作品获奖,从获奖作家与作品来看可谓名家名作林列。 周荣池凭借单篇作品《节刻》获单篇作品新锐奖,该作品发表于2019年第十二期《美文》杂志。 20年潜心为乡土书写传记 周荣池长期在农村生活写作,除了在城市读书的几年外,他的人生轨迹和脚步几乎没有离开过农村,用他自己的话说:“我的写作是用文学的方式为乡土立传,一手是小说世界里的虚幻而有力的深情,一手是散文世界里的真实而诗性的行走,但无论哪种形式的表达都是情深意重的。” 获三毛散文奖的作品《节刻》,是周荣池围绕里下河平原一个“标本性”的村落南角墩进行的长期系列化的散文创作之一。该篇散文17000字,文字深沉而辽阔,以里下河的节日时序为纲目,书写了迷人的风景、风俗和风情。评论家杨晨洁在随该文一起配发的作家作品研究文章《四季里的日子》中指出:“周荣池始终以沉入生活的底部的方式回归历史的深处,他口中浅吟的南角墩如同萧红笔下的呼兰河,沈从文文集里的边城又或者芦焚喃喃自语的果园城,都是精神地图中的标红点。生活的水岸滋养着周荣池的创作,深深的乡恋情结落脚到实在的‘日子’,而这也最终成就了周荣池独一无二的审美世界。”该系列散文在《美文》《青春》《红岩》等知名刊物刊发,并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结集《一个人的平原》出版发行,获得江苏省第七届紫金山文学奖散文奖,评委会给予这部作品高度评价:“作品在沉实有力的叙述里,立意阔达深远、厚重深切。不但是里下河的乡村志,也是自然与自然的交响曲,人与自然的交融史,称得上乡土、乡情和乡愁的大地叙事诗。” 在《一个人的平原》系列散文发表和出版的过程,周荣池及其创作就受到了业内的广泛关注,《文艺报》《文学报》《中华读书报》《光明日报》等知名报刊多次以专版、专栏的形式给予报道关注。作为扬州市运河文学院的培养对象之一,扬州市将其文学工作室设立为“扬州市名师工作室”,他的创作也得到了学界的关注,扬州大学文学院多位学者批评家在文艺报以专版的形式对其散文创作进行了评价。扬州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堂会在《光明日报》撰文《沉入生活深处,留存一份纸上的乡愁》指出其散文写作是:“聚焦里下河平原的风物民情与村庄历史,详细描绘了一幅里下河平原万物生长的画卷,建造了一座里下河平原的文化博物馆,为市场化进程中进退失据的乡人留存了一份纸上的乡愁。” 立足农村、剖析乡土、书写村庄一直是周荣池在自己的文学世界“苦心经营”的事业,在《文学报》的专题访谈《我愿为里下河村庄立传》中,他在回顾自己创作的过程中坦言:“农村是写作人文和情感资源的宝库,但是随着全球化、城市化以及城镇化进程的推进,许多宝贵的资料已经淹没在村舍和记忆的深处,因此俯身走入现场调查更应该是农村题材写作者的基本态度和技能。在近三年的资料准备中,我多次徒步进入以‘南角墩’为代表的众多村庄,应该说这样的村庄既具有代表性,又具有普遍性,里下河众多县市、诸多村镇是独立的文化岛,又是串点成线成面的文化意蕴上的平原。所以在以‘南角墩’为书写对象的同时,我也走访了众多的村庄,以期待在‘求同存异’的视野下,让创作更具有丰富性和多元性。”而谈及乡愁,作为写作者他又是充满“抱负”的:“我相信在城镇化势头突飞猛进,尤其是我在文本中记录的许多事物消失的细节之中,我们可以留住的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情绪,这就是乡愁。乡愁的内涵非常丰富,它可以是过去存在的,可以是正在发生的或者是已然消失的。尤其是消失的或者是模糊的物事让乡愁更有价值,因为绝对的消失是消极的,消失而又被记得和找寻的事物才说明它具有独特的美丽,它是美的。这种美对于文学来说是一个公共话题,体验并且记录这种美好的细节或者情绪,是一个作家的责任和幸运。” 打造属于自己的文学地标 在长期的创作实践中,特别是近年来的写作里,周荣池的文字里更加密集与深情地关注里下河平原上的农村,他出生的村庄“南角墩”成为一个“高频词”,无论是散文还是小说方面都有着切实的收获。在其系列小说《李光荣当村官》《李光荣下乡记》推出后受到了广泛的关注,特别是《李光荣下乡记》获得江苏省“五个一工程”奖之后,他写作的精力更为集中地关注脚下的土地和眼前的农村,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母题”,是一个农村出身的写作者的先天优势和自身职责。 “与其说南角墩是我用文学打造的一个属于自己的文学地标,更莫如说是南角墩这样的村落对我的信任和奖赏,她把这种责任和荣誉交到了我的文学世界。”周荣池对于自己与土地和村庄的关系作了如此诚恳的考量。在其“李光荣”小说姊妹篇推出后,他在里下河土地和乡土文学的土壤上继续深耕,又推出了展示里下河百年乡土世界的长篇小说《单厍》,并被中国作家协会评选为重点扶持项目。事实上,从周荣池近年的创作中,读者会发现他在取得了一些收获之后,并没有展开手脚去大写特写,而是更加集中笔墨,更加克制和深情地书写土地。从散文方面看,从其专栏“诗经中的里下河”到长篇散文《村庄的真相》,到《一个人的平原》,再到如今的已经创作完成的《向上生长的村庄》系列散文,他越来越逼近地理和社会意义上已经遥远的村庄,越发地回归到现场与事实上,这种书写以更为小的切口在深度和广度上却为乡村题材写作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正如他五年前与《文艺报》记者李晓晨关于《在乡土中找到写作的价值与意义》专访对谈中所说:“目前我觉得农村题材写作到了努力表述城乡之间的割裂与对抗,并且努力地找到缓解这种对抗的方式和方法这个层面上,这就是当前我理解的农村写作的价值所在。这种价值似乎显得有些沉重,对于大家印象里炊烟四起黄发垂髫鸡犬相闻的农村似乎是一种颠覆,其实这是很多写作者和读者的一种误解,那种美好的田园生活大多是文学家的乌托邦,正是因为现实的缺少才有文本的虚构。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走进现场,当你真正踏在土地之上你就会发现,厚实的土地上隐含着沉重与危机,是我们需要面对的问题,需要我们用非虚构的途径去面对。” 事实上,对于乡土题材的写作周荣池一直就有某种清醒和克制,他是一直这么想也是坚持这么去努力的。正如谈到此番《节刻》获得三毛散文奖,他的内心在喜悦之余多一份坚定和从容:“这是土地应该收获的果实和荣誉,大地把这份荣誉赐予我们,是让我们继续诗情而冷静地走下去。至于我们究竟能获得什么,我想大地会给我们最好的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