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尧在《民谣》新书发布及分享会上,与嘉宾及读者交流。 张健 摄 鲁迅文学奖得主、长江学者王尧的长篇小说处女作《民谣》由译林出版社重磅推出,引发热议。5月8日,王尧携新书做客上海思南文学之家,与作家、评论家孙甘露、程永新、走走等嘉宾以及上百名读者一起分享这部作品。 二十年磨一剑,从长江学者到“汉语之子”华丽转身 时间拨回至一九七二年五月。依水而生的江南大队,漫长的雨水终于停歇,麦子发酵味道笼盖村庄,暗潮涌动于日常。码头边,十四岁的少年等待着了解历史问题的外公,江南大队的人们等待着石油钻井队的大船,然而生活终以脱离人们预计和掌控的方式运行…… 20年前,王尧动笔写下一句此后流传甚广的开头:“我坐在码头上,太阳像一张薄薄的纸垫在屁股下。”20年来,这句话不断在他内心发酵翻腾,终于在庚子年一发不可收拾,蓄势成为20万字的首部长篇小说《民谣》。这部非虚构的虚构作品,王尧以忧伤温暖苍凉,虚构记忆,谱写一个少年的成长精神史,一个村庄的变迁发展史,一个民族的自我更新史,这也是他对一代人关于历史、生活、情感、思想和人性的记忆。 王尧为《民谣》准备了20余年,他坦承“这几乎是一次马拉松式的写作”。直到去年有一天,他突然再起久违的写作冲动,觉得应该下决心放下其他写作,完成自己的那幢“烂尾楼”:“庚子年来了,我体验到了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和许多朋友一样,这段时间的精神史可能是我们重新理解世界认识自己的一个重要环节。”于是,他在新冠疫情爆发后封闭固守的几个月时间里,集中精力创作完成了作品。“复活昨天的文字,也许是为了今天的再生。”王尧感慨。 作为学者,他是苏州大学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作为散文家,他数十年来致力于散文创作,在多种报刊上开设专栏,出版有《一个人的八十年代》《纸上的知识分子》多种散文随笔集,更以《重读汪曾祺兼论当代文学相关问题》摘得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文学理论评论奖,对汪曾祺小说散文炉火纯青的研究,使其文字氤氲着平和的文人气息。 对长篇小说心怀敬意的王尧,一直在苦心寻找自己经营的理想方式。从多年前一句广为人知的小说开头,到如今成书面世,王尧用20年的耐心浇铸,磨砺一剑,终成《民谣》。
重建小说根基,突破虚构与非虚构的界限 在先锋文学式微的当下,《民谣》的问世,或许可以看作是王尧对新“小说革命”所作的文学实验。王尧指出,虽然自己不赞成学者小说这样一种提法,但学者身份会影响到小说的创作,包括对故事、对意义、对语言、对结构形式的理解。这也回应了王尧自己所提出的新小说革命的呼吁。 评论家程永新认为,《民谣》就是民间长诗,使王尧成为自己梦想的“汉语之子”。“整部作品,读者就沉浸在‘民谣’的缓缓调性中读到了记忆,读到了历史、读到了时代、读到了故乡、读到了乡愁、读到了个人与历史的关系,读到了过去与时代的连接。”评论家、出版家潘凯雄说。探照灯书评人在2020年度长篇小说颁奖词中评价该作品:“真实和虚构,叙述视角的不断变化,加上自传性色彩和书信、日记等跨文体的使用,小说在语言和结构上的探索,接连上了先锋小说的血脉。” 《民谣》在写法上独树一帜,突破了虚构与非虚构的界限。文体结构上,《民谣》分为主体四卷和杂篇、外篇,借鉴《庄子》内篇、杂篇、外篇的篇目,构成了奇妙又意味深长的结构,赋予文本更高的延展特性与阐释空间。叙述技巧上,少年到中年的多重视角切割,学生到知识分子的多种身份转换,建构文本到解构文本的多维叙述尝试,以具体而微的个人成长史呈现宏阔酷烈的时代命运,重新探索与历史的复杂关系。 据了解,《民谣》在2020年最后一期《收获》杂志发表后,得到莫言、苏童、麦家、程永新、程德培、王春林、张学昕等多位作家与评论家的盛赞,入选2020收获文学榜长篇小说榜、《扬子江文学评论》2020年度文学排行榜等专业榜单。 今年6月,王尧新书《“新时期文学”口述史》还将推出,这是国内迄今唯一一部当代文学的口述史著作,下半年,两部非虚构作品《沧海文心:战时重庆的文人》和《日常的弦歌:西南联大的回响》也将继续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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