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一座漂浮在水上的城市。 2500年来, 中国大运河的发展历史上, 她从未缺席,并始终处于重要枢纽地位, 一群全国知名的专家学者从北京、广州、南京等地来到这里, 踏遍街巷田野,寻访古迹遗址, 只为解析这座运河之都的文化密码。 近日,这部凝结了专家学者数年心血、全面呈现淮安运河文化面貌的《淮安运河文化志》在淮安市委宣传部、淮安市社科联大力支持下终于完稿,并交由江苏凤凰科学技术出版社“运河出版中心”出版。 《淮安运河文化志》系统梳理了保存在淮安的珍贵的运河文化遗产,为史学家研究淮安运河文化提供帮助,也为当下大运河文化带和国家文化公园建设奠定了丰富翔实的资料基础。
因“运”而生的城市 伴“运”成长的文化 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修邗城,凿邗沟,引长江水一路向北,最终与淮河相会在末口。邗沟是大运河最早的河段,而末口,就是今天的淮安。 在此后2500多年当中,再没有第二个城市,像淮安一样,始终作为连接长江、淮河和黄河的重要枢纽,从未间断。从末口到北城镇,到山阳,到形成楚州,最后成为今天的淮安市,运河流淌,带来南来北往的行客,为这里带来了生机、活力,创造出独特的文化。 “因为有了大运河,才有了淮安这座城市。” 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所长、南京大学历史学院教授贺云翱说。 “淮安在运河历史上、发展史上的地位,是非常特殊的。可能很多的中国人,或者说绝大部分中国人都没有意识到。”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中国世界文化遗产中心副主任、副研究员燕海鸣说。 “淮安在运河沿线是非常非常独特的。它等于说是2500年都长盛不衰。即便是跟淮安相当的一些城市,可能中间都有起起伏伏,淮安始终没有起伏,始终在不断地发展。”中山大学历史学系(珠海)系主任、教授吴滔说。
正因这片土地上的大运河文化是如此根脉深厚,渊远博大,才不断吸引着众多专家对她调查、梳理、研究。 为此,2020年,淮安市委宣传部、淮安市社科联与现代快报联合设立了“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研究”课题。来自北京、广州、南京等地的专家学者来到淮安,经历了前期调研、座谈研讨,以及多次赴实地进行考察,努力将淮安璀璨的运河历史文化更好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一部志书、四个子课题 学界目光聚焦大运河淮安段 “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研究”课题其中一项重要工作就是组织专家编撰《淮安运河文化志》,另外还有四项子课题研究,具体包括《淮安在运河发展史上的地位研究》《淮安运河文化精神内涵研究》《淮安在运河城市群中独特地位的比较研究》和《漕运咽喉 水陆枢纽——淮安城市运河的互生互动》。 其中,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所长贺云翱带领团队,承担了《淮安运河文化志》的编撰工作。他们不仅要翻遍文献资料,找到史书上的种种记载;更要踏遍街巷田野,寻访古迹遗址,解析这座运河之都的文化密码。 2020年的夏天,编写组的成员们顶着炎炎烈日前往实地考察,同行的现代快报记者们也扛着几十斤重的摄像器材跟随,全程记录下宝贵的影像资料,有时一天要奔波上百公里。大家追随着古人的足迹,一起深入田间地头、河滩堤坝,寻访、记录遗产现状。
司马迁笔下的淮阴、吴承恩走过的路,吴敬梓落难时生活过的巷子……每到一地,贺云翱都如数家珍,“今天站的这脚下,是一个曾经连通世界、决定国家命运的地方,也跟唐代以来所有国家首都命运相连的地方。”他说。 也正是在这些扎实工作的基础上,贺云翱和他的团队一步步梳理出了大运河淮安段的文化内涵,深刻认知其发展过程,并在文化分类的基础上列出志书条目,逐一编撰成文。2021年12月,《淮安运河文化志》最终成稿付印。
《淮安运河文化志》出版 共24万多字、设十一个章节 《淮安运河文化志》共24万多字,设十一个章节,分别为运河水系变迁及主要河道遗存、运河水工及主要遗存、运河管理与漕运文化、运河古城古镇、古迹遗踪、非物质文化遗产、运河文化名人、古代运河诗词文选、淮安运河与中外文化交流、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大事记。采用方志体例、以分类叙事的方式全面记述了淮安根脉深厚、渊远流长、精深博大的运河文化。 时间上,从淮安地区第一条人工运河开通,一直到2019年底。 空间上,包含了大运河淮安段流经的多区以及与大运河有关联的地域范围,包括核心区清江浦区、淮安区、淮阴区、洪泽区、盱眙县,拓展区涟水县、金湖县。
“这部志书充分体现了淮安运河文化的成就和特色,成果紧密结合大运河文化带建设和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的背景,具有鲜明的时代感。” 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研究院研究员王健说。 江苏省方志办一级调研员、《江苏省地方志》主编吉祥则认为其“内容全面,记述严谨,尤其重视了资料来源和参考文献,有较高的文化价值。” 当地学者也给予了《淮安运河文化志》高度评价。 淮阴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顾建国,淮阴师范学院历史文化旅游学院副院长、教授张文华以及原淮安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党委书记、历史学教授安宇都认为,无论是从体例,还是从内容上来看,这部志书都是站位比较高的,是近年来研究淮安运河文化的一个系统集成之作,也是淮安运河文化研究史上的大事,将成为一个重要的资源库,推动淮安文化创意、文化产业的发展。 中国大运河的文化“记忆之场” 值得不断挖掘、探索、彰显 除了《淮安运河文化志》,其他四个子课题分别由燕海鸣和吴滔带领的团队负责,也相继结项,相关成果发表在《人民日报》《新华日报》等重点刊物上,引起学术界和社会大众的高度关注。 淮安,作为凝聚一代代中国人智慧的水工博物馆,作为中国大运河的文化“记忆之场”,其历史地位和现状,因为这些成果,被更多人了解、让更多人震撼。 白居易《长相思·汴水流》中写道“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诗中泗水流到淮安,汇入淮河,交汇之处便是“清口”。
明清时期,为保证漕运畅通,清口建造出了我国古代治河工程史上理念最先进、工程最复杂、科技含量最高、成就最大的水利枢纽。当时,无论哪一张运河全图上,都少不了“清口”的名字。就连康熙、乾隆两位皇帝南巡时,每次都会来此阅视河工,重要性可想而知。 燕海鸣认为,清口枢纽是现代工业文明诞生前,人类所能创造的最复杂、最杰出的水利工程体系。 而南京大学历史学院教授、中国明史学会副会长范金民则认为,淮安不仅是运河之都,更是“运河之心”。 漕运、河运、河道,跟盐运,盐、漕、河三者结合在一起,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地方,只有淮安有。也因此,时至今日,淮安仍然是亚洲规模最大的水上立体交通枢纽,承担着重要使命,吸引着专家学者,投身于对这里的研究之中。 “这些研究成果,不嫌其多,只嫌其少。”中国文物学会大运河专委会理事、淮安市大运河文化研究中心主任荀德麟表示。 荀德麟说,虽然《淮安运河文化志》正式出版,其他子课题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果,但这不是结束,而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接下来,相关研究仍应不断深化。 贺云翱教授也告诉记者,在他看来,淮安的大运河文化是一个值得不断挖掘、探索、彰显、创新的资源系统,“《淮安运河文化志》的工作只是第一步,相信今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成果推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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