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笔下的鸟类学》[英] 乔纳森·埃尔菲克著 许辉辉译/商务印书馆2017年7月版/135.00元 一只弗吉尼亚夜莺飞入了老人的后院,轻盈地停在了洗浴台的边缘;它侧过头来,机警地向四周望了望,一头扎进水里,但又立即抬起头来,好像担心着什么。老人看着这只鸟儿笑了起来,现在大概没人会这么称呼这只北美东部常见的后院访客了,但弗吉尼亚夜莺这个名字,宛如记忆深处的惊鸿,无人问津却依旧倾国倾城。 历史上许多鸟类学家、插画家或者为鸟类学有贡献的人,都像弗吉尼亚夜莺一样,留下了踪迹却不见本名;而在这本《画笔下的鸟类学》里,作者拂去了历史盖上的黄沙,重现博物学和鸟类学的辉煌时代。 作者乔纳森·艾埃尔菲克在写作时选择了编年体和纪传体的混合体,因为出色的鸟类学家的一生大多被3件事占据:收集标本、作画和出版图书。他们在不同的时间里四处寻觅鸟类,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一大堆人名的混乱。对于这些人物,作者还是尽可能让他们一一出场,避免混淆;并且通过篇幅来“暗示”人物的历史地位。从作者的笔触来看,他尽可能地就事论事,谈论鸟类学或者绘画上的技术性问题,而尽量省略出版商、鸟类学家和制版师之间微妙的人际关系。比如,古尔德是一位伟大但缺少人情味儿的鸟类学家(作者对此不可置否),作者只讲述了他拖着病体探望他的插画师,以及从来不拖欠工钱;这些轻描淡写的史料使该书更加立体和亲民,比起大段地讲故事更加真实。 20世纪中叶前,鸟类学的进步几乎是和鸟类学图谱同步的。在那个时代,鸟类学家用猎枪捕杀鸟类,用标本定格它们,用绘画记录它们;这是一个漫长而不环保的过程,但似乎又暗示着一个不可抗拒的历史进程:这个星球上最聪明的生物想要凌驾于自然之上,最终又回归自然,成就了更强大的自己。该书收录了许多画家的作品,包含人物插图、肖像、画师介绍和鸟类介绍等。读者可以从3个方面追寻一位画家的作品。第一是画家的个人经历,涵盖了他的成长环境、教育和他崇拜的画家或者引路人等内容。第二是印刷技术,包含对作画技术的影响。从木刻到钢板、铜板印刷再到后来的平板印刷,从今人的角度回望,印刷技术似乎制约着这些天才的身手,但对于18、19世纪那些不遗余力的鸟类学拓荒者而言,他们总是昂首向着未来,印刷技术更像是一种革新,一种推动力。第三是作画对象。画家们作画的“模特”不尽相同,在早期大多是剥皮标本,许多画家甚至没有见识过活着的鸟儿。后来涌现了一些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们融入了自己的观察经验。之后随着殖民扩张,画家们有机会在动物园和后院写生。不过也有一些奇才通过仔细的观察后,可以撇开模特进行创作。自始至终,越贴近自然的作者,往往将成就那个时代里更准确的画作,因为鸟类只有在自然里,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鸟类。 在许多博物类著作中,有些是原作,有些是重新注释的图谱,而该书可谓是填补了博物类鸟类学史的空白。鸟类学作为一门非大众化的学科,在“史书”的线索下降低了读者的阅读门槛。另外,书中的鸟类研究方式和环保意识对于鸟类爱好者或专业人士具有启发意义。 |